2009年9月23日 星期三

愛丁堡的天氣

在Carlton Hill卡爾頓丘上,我體會到了蔣彝在愛丁堡畫記中的這段話[誰能正確預測愛丁堡的天氣呢?那天氣不是每天每小時的改變,而是每分鐘不停地在變化。這一天我坐在下山途中一塊岩石上,面對著城市。我悠閒地看著眼前景色,隨意想些事情,偶而閉閉眼皮,整個人沐浴在蘇格蘭的夏日微風裡。有一會兒,我甚至輕鬆到忘了總是縈繞心中,祖國多災多難土地上遠方的家人。忽然間,昏昏欲睡的我被一陣強風吹醒,顯然,位於我後下方的福斯灣就要颳大風了。不過幾分鐘時間,我背後似乎就出現了幾千匹哀鳴的馬匹,以及一整營嘶喊的步兵,想攫走我座下的岩石,我濃密的黑髮全都立了起來,衣服尾端啪啪打個不停。]



蔣彝這段天氣變化的描述我只能說,不管時空相距多麼遙遠,字字句句都讓我感同身受,對於能真實描繪出我在卡爾頓丘遇見的天氣狀況,還真是讓我驚喜萬分。
↑美麗的愛丁堡皇家植物園。

這天,我遺失了外套,不得不在陽光還漂亮灑落在愛丁堡皇家植物園時,我離開了。

↑我的下午茶時光,但我受不了玻璃屋頂,一點都不悠閒。

回到市區火車站附近的購物商場,快速的找到一件連帽的人工皮皮衣夾克,這應該能為我抵擋晚間的寒風與細雨,讓我能溫暖的欣賞軍樂表演。找到外套後所有的緊繃情緒一鬆懈後,突然感覺很疲累,我在商場樓上的一間咖啡店坐下小憩片刻,就在疲累稍回復後,完全無法體會玻璃屋頂的美意,離軍樂表演還有好長一段時間,離我原先想去的克雷米勒城堡(Craigmillar Castle)遺跡又太遠,時間恐怕不夠,想起我去植物園那段時光,玲蓉是要帶大家到卡爾頓丘瞭望城堡,那就用卡爾頓丘填補這空間吧!

沿著王子街往上走,不一會兒就看見了卡爾頓丘的標示,爬上一段階梯後,上了小丘視野豁然開朗,可以看到海邊看見蔣彝口中的福斯灣,可以看見蔣彝那段形容天氣變化當時所處在的亞瑟王座小丘,可以看見屹立岩石上的城堡。

↑亞瑟王座小丘。

剛剛在咖啡店還炙熱的太陽在我到達小丘不久後,就被一大片低矮的烏雲遮住了,灰灰的天空迅速壟罩,小丘雖擁有四面的好視野,但這不能帶給我任何驚喜,還以為就要這樣不精彩的結束愛丁堡的城市眺望。然而,突然的大風吹起天空的烏雲,隨風的怒吼,斗大的雨滴隨後掉落,這景象在台灣只能在颱風天的怪異天氣中遇見,情景如同蔣彝描述的一樣精彩。

雖然風大雨強,我躲在一片樹叢後,這裡背風讓我有悠閒的興緻,欣賞雨中的一切,看著雨中急跑找地方躲雨的群眾,看著大風吹亂了一切,這場風雨秀就在大家找好位置躲後不久,突然就消失了。

↑被風雨追趕的遊客。

↑大風大雨停歇了的瞬間,卡爾頓丘上最熱門的拍照點-雅典帕德嫩神殿未完成版的國家紀念館,等待群眾再度圍繞。

↑再度被圍繞的雅典帕德嫩神殿未完成版的國家紀念館,天空很精彩。

↑海上彩虹。

雖無風無雨,但天空的雲還在繼續變化,人群又從躲雨處走出散落在小丘各處,陽光出現,我看著精力旺盛的一群學生,就這樣不介意雨後的草皮隨意的坐下,眼光越過他們發現彩虹又出現了,在英國幾乎天天可以見到彩虹,但看見海面上的彩虹這是我的第一次,有一陣子還出現了2道,海這邊的天空慢慢地出現藍天,但轉頭望向城堡,看見的雲就如蔣彝書中的描述"古堡穩穩立著,絲毫無懼來自四面八方的襲擊。在距離外我可以清楚見到強風憤怒吹著,也見到古堡上方一大團虎視眈眈,兇惡的雲塊。戰況愈演愈烈,古堡毫不退縮,反而看來更加雄偉。誰不會讓這不屈不撓的精神深深感動?


↑城堡區上方的雲,是不是很像蔣彝形容的兇惡雲塊。

到英國的第一天就感受到,這是個愛下雨的國家,天天都是晴時多雲偶陣雨,以為已經習慣且了解英國的天氣,但沒有卡爾頓丘這次的體會,我想是不能說已經了解英國天氣的多變。


註:1940年代,啞行者系列叢書在英國相當受歡迎,啞行者是蔣彝的筆名,愛丁堡畫記於1948年11月18日出版,當時蔣彝已成功建立起自己旅行作家和藝術家的聲譽。蔣彝,1903年生於中國長江畔的古城九江,幼年於家中私塾接受札實的古文訓練,並隨在當地頗孚眾望的畫家父親研習國畫,自南京國立西南大學化學系畢業後,曾在中學教過化學,加入過北伐軍,前後於安徽及江西擔任過三個縣的縣長。1933年前往英國,先在倫敦大學教授中文,後來在衛爾康醫學史學院負責管理中國文物。1955年,接受哥倫比亞大學提供的中文教職,前往美國。那些年足跡幾乎遍及世界各地,卻在間隔42年之後的1975年才有機會回到中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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